“这酒不错！不愧是龙府佳酿。”
老者放下玉制酒杯，苍老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笑意。
俊朗青年笑了一下，使唤美妾给老者满上一杯，道：“云先生若是喜欢，回头带个千坛酒回去便是……”
“仅此一杯就足够了，喝多了，酒也就不美了。”
华服老者摇摇头，说完这句话，他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神色略显复杂的开口道：“多年不见，你倒是变了很多。”
俊朗青年叹气道：“怎敢不变，若是不变，本王体内的真血，怕是又要被云先生给抽干了。”
“又如何能有资格，在此与云先生喝酒聊天？”
华服老者没接话，放下酒杯，神色平静的开口道：“龙王此次入京，为的是那头孽龙？”
“还是云先生懂我！”
俊朗青年点点头，略带感慨道：“本王就这么一个兄长，而且还是血脉纯正的同族。”
“奈何当初父王将它宠溺惯了，使其养成了狂妄放肆、无法无天的性子。”
“有今天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但……”
俊朗青年的语气陡然一变，眼神也跟着冰冷起来。
“我大哥整整被你们关在监牢三十载！吃尽了苦头！”
“就算有天大的过错，也应该抵消了吧？”
“你说呢，云先生？”
华服老者的眼神，看着杯中逐渐晃荡的酒水，淡淡道：“当初，你大哥所犯之事，罪孽深重，残害了一百多万的百姓性命，后续更是不知道多少百姓，因此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之后，它又加入黑莲教，成为了黑莲教的长老，故意引发瘟疫、水灾、蝗灾、洪涝……”
“又是不知道多少百姓的性命，填了进去。”
“现如今，东海沿岸，还有不少良田之所，仍为水泽！”
老者的话语，微微停顿，随后沉声说道。
“现在，龙王还觉得，三十年，算多吗？”
“凡夫俗子的性命，岂能与我龙族相比？”
俊朗青年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吐音如雷，使得偌大一个房间。
逐渐震荡、颤抖！
而华服老者丝毫不为所动，俊朗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势，似乎对他没有半点的影响。
“龙王慎言。”
他眼眸微微一缩，淡漠开口，一股无形的气势，从身体激荡而出，抵消了俊朗青年的威压。
“是我错了，多年过去，你的脾性，倒是一点也没变啊！”
华服老者，幽幽开口道。
接着，他话锋一转。
“按照大夏律法，那孽龙，最起码也得关押百年，终日承受灼心焚骨之痛，直至当众斩首！”
“但龙王此次亲身来京，这个面子，我大夏自然当给。”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俊朗青年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华服老者终于抬头，正视俊朗青年，平静开口道：“放任你大哥跟你回去，绝无可能。”
“但老夫可以出面，和夏皇求情，让你和那头孽龙，于这夏皇城之内，见上一面。”
俊朗青年闻言一怔，随后眉头微微皱起，思考一阵。
“云先生此言当真？”
“有九分把握吧。”
沉默了一会儿，俊朗青年点头道：“那就麻烦云先生了。”
“来人！”
俊朗青年唤了一句，旁边美妾应声。
“给云先生拿些美酒来。”
美妾还未应下，那华服老者却已摇头，落下一句“不必！”
随后，身影在原地消散。
美妾也不在意，照样取出美酒来，给俊朗青年满上一杯，双手捧到其嘴边，笑吟吟的开口道：“王上，你说这老头的话，能信吗？”
俊朗青年，则是无所谓的淡笑道：“管他可不可信。”
“反正此番入京，我是要带它回去的。”
说罢，便一口饮尽杯中美酒。
于他而言，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那头黑蛟。
下一刻，歌舞再起。
皇城中央，护帝殿。
殿内光线阴暗，灯火摇曳。
忽然，一道呼啸的冷风，如浪水一般，灌入了大殿深处。
“如何？可探出那头金蛟的底细？”
正在小心擦拭灯盏的老僧武天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声开口道。
“血脉返祖，修为初踏道宫，身上也的确有那位的气息。”
大殿深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回应道。
“难怪当初在江水城湖畔，那位岐天妖主，故意收了力，只折了它的龙角，没敢杀死这头金蛟。”
武天明神色微动，若有所思道。
“无妨！皇城内如今有那位入圣前辈，这头金蛟，翻不起什么风浪。”
“也是！”
片刻后，大殿深处的声音消失了，武天明也继续擦拭着灯盏。
一切如常。
……
“奇怪！这头黑蛟，已经是先天境九重的修为，还是先天龙种，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苏白一时间也弄不明白。
等他将神念，探入甲字十七号监牢内，将前因后果都了解一番，又细看了孽龙的尸身后。
这才明白！
这头黑蛟，虽然死的挺突然。
但貌似还真不是无缘无故、毫无征兆的。
或者说，这头黑蛟，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参与验尸的大夏官员，最后给出的结论是——心力衰竭、神枯寿尽而亡。
前半句话倒是还可以理解，但后半句话，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寿尽而亡！
苏白初听之时，还以为得出这个结论的大夏官员，是个傻子。
毕竟，黑蛟乃是天生龙种，本就寿命极长，更别说它还正值青年，怎么可能寿尽而亡？
后面苏白亲自查验了龙尸，发现它连神魂都消散了，当真是一副寿终正寝的模样。
这就有点意思了。
正值年轻健壮的龙种，怎么好端端的就寿终正寝了？
工作结束后，苏白走在返回居所的廊道内，开始抽取那头黑蛟的随机功法。
一个硕大的黑色光团，遁入苏白的身体。
得到了黑蛟的一部分记忆后，才算是真相大白。
从黑蛟身上，获取到的神通，品阶不算低。
七品！神通名——【控水】！
和腾妖的【腾蛇变】差不多。
都是对某一种天地元素的完美掌控。
腾妖的光和雨雾，黑蛟的水。
这等层次的神通，基本上已经达到世俗技法的巅峰。
可以看做是顶级拳宗、剑宗、刀宗这些存在。
在往上，便是入了道，贯了理。
破宗成圣！
回过头来说黑蛟这件事。
苏白觉得，随机抽奖最好的一点便是——
抽中了神通，基本上就是将此妖的一生记忆，给抽了出来。
毕竟对于很多妖魔来说，神通往往都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从小用到大，从生用到死。
而这头黑蛟的记忆，倒也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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