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点，莫小北笑着说完了自己的小半生。
动情之处，也不免落泪，顾言听认真，也看的出神，共情是一种能力，顾言与生俱来！
莫小北叹了口气，看着顾言笑道：“所以说…这世上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伤，幸运的被人治愈，不幸的自我治愈。”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学会了自我治愈。我认为，你比较幸运，你和郑欣物质上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精神上你们还能互相扶持，治愈彼此。”莫小北道。
“所以，她走后，你很难走出来，我知道我的劝解对你疗效甚微，但我还是想说，想开，放开，不要和自己较劲，也别自我折磨，放过自己吧，好好爱自己！”莫小北继续安慰道。
两人沉默良久，顾言率先开口笑道：“我今天是来安慰你的，反倒让你来开解我了。”
莫小北浅笑道：“相互开解。”
莫小北曾多少次期盼，能回到那个暧昧之死的夜晚，她差点以为顾言真的喜欢上他了。
可是现在，她不再执着于顾言是否喜欢自己，也不再困惑自己是否喜欢上了顾言。
她知道，自己不仅配不上顾言，更走不进顾言的心里。
况且他们原本只是上下级，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做个理解彼此的人已是意外的收获。
他们走的是不同的路，攀爬的却是相同的山，也许未来会在山顶相见。
顾言是她的朋友，是她精神的共鸣者，是替她撑腰的人，他在，胜过千千万万的泛泛之交。
这样就已经很好，如果再往前一步，就有些不礼貌了。
顾言注视着朝水杯发呆的莫小北，他或许知道莫小北已经做了一个决定，他无可奈何。
…
顾言回到家，没开灯，径直走到卧室，躺在按摩椅上，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没着没落的…
莫小北坐靠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看着夜空，终于在这场盛大的期许里是失望而归。
不一会，她收到顾言的信息：“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小北，认识你很幸运。”
莫小北没有回复，她拍下夜空，发了条微博：今晚的月色真美，我知道这不是我的月亮，但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的身上，可又怎么样？怪我，平庸至极！
顾言看着这条微博，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又却是必然的结果，不论何种方式！
…
次日，莫小北如常上班，她经过楼下的星巴克，犹豫了片刻，进去买了杯咖啡，她来到人事办公室门口，一直犹豫要不要进去给张敏陪个不是。
经过顾言的劝解，莫小北自然是明白了，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能屈能伸才是生存之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却是也需要一些处世哲学。
她往人事部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人都已到齐，唯独不见张敏，于是她走到前台：“若兰，敏姐呢？”
“好像去卫生间了。”若兰看了看莫小北手中的星巴克，按照莫小北的性子，宁愿喝速溶咖啡也不可能买几十块钱一杯的星巴克，便立刻会意：“你就在这等她，办公室里都是人，我估计你会有点尴尬。”
莫小北了解若兰的好意，笑了笑，就坐在若兰旁边等张敏，不一会，张敏便从不远处走过来，严若兰道：“来了，快去。”
莫小北磨磨唧唧的站了起来，眼见着张敏就要走过去了，严若兰看莫小北还没开口，赶紧帮忙喊道：“敏姐。”
张敏回头看过来。严若兰用手肘蹭了蹭莫小北：“敏姐，小北说找你有事。”
张敏看向莫小北，莫小北这才走过去，将手里的咖啡递过去，支支吾吾道：“敏姐……对……对不……”
张敏看了看莫小北，还没等她抱歉的话说出来，便接过她的咖啡：“这么勉强就不要说了……”
“不……不是……我……”莫小北赶忙道。
“我知道了，拿了你的咖啡，自然不会跟你计较，10点开会知道吧？”张敏似乎真的不再生气，语气温和的说道。
莫小北受宠若惊：“额……额……知道知道……”
……
10点的会，是公司关于裁员方案的会议，老板刘欣、副总顾言和人事部所有人。
张敏见人都到齐了：“今天是关于年中裁员计划方案沟通会。大家可以充分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们会讨论选择最优方案。”
韩微见状，看了看老板，于是说道：“公司现在经营困难，今年销售额连续走低，效益不好，裁员也是意料之中，尤其做了人才盘点之后，据我所知很多人，也开始私底下找工作了，我觉得我们出一则通知，表明公司的困难，对处于末位的人，可以给他们时间去找工作。请假期间可以发一半工资。”
“这种方案也不是不行，比一直耗着强。”张敏想了想道：“但这种方式，主动权就掌握在员工那里了，他们可以一直借此为由请假，实际到底是找工作还是干嘛去了，谁也不知道。”
韩微补充道：“我们可以规定时间，这比支付赔偿金要划算多了。”
刘欣揉着太阳穴道：“有没有不需要成本的方法？今年公司的效益太差了，投资也没拉到，能省点是点。”
顾言正准备阻止刘欣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张敏抢答道：“也不是全然没办法，就是不太友善，也怕员工有反弹情绪。”
“说来听听。”刘欣道。
“六个字，边缘化，搞心态。”张敏道：“但我们这次要优化的有三四人，这种方法可能不是特别好……但也是一种办法吧……”
莫小北愕然，心想：这招真的太缺德了。
顾言打断道：“这会影响公司的氛围，弄得不好，适得其反，员工内部的关系错综复杂，排在末位的人可能跟前几名的同事有良好的私下关系，情绪的传染力会很强，这种做法不可取，动摇军心。”
高军道：“要不延迟裁员计划？”
边玲珑道：“现在裁员计划，已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延迟的话，怕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顾言问道：“你们就不能按照正常的处理这类事情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吗？我跟刘总和大家开这个会，是集思广益，找出最优的解决办法。”
顾言看了看刘欣，笑着说道：“虽然，我们希望尽可能的减少成本，但我们也知道零成本辞退三四十人，也是不太可能的，大家不要被刘总的话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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