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沉思着，忽然有些明白了。
这画框不是鬼，但里面有鬼。
而视线似乎就是媒介，一旦盯着多看几秒钟，很可能就会不知不觉陷入里面。
这也很好解释了，为何鬼烛会突然燃烧起来的缘故。
“这玩意儿先是从一张脸开始，一旦把日期也雕刻完整，就彻底完蛋了。”
周登明显被折腾的不轻，期间，他只能无助地看着画像外的孙行，想张嘴却发现声音都传不出来。
“照你这么说，这里的所有画都是死在里面的人么？”
蓦的，房间里火光大放，鬼火一瞬间燃烧起来。
孙行抬头看去，柜台上无数暗格被他尽收眼底，那里摆放着一幅幅画像，有年轻人，有老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令孙行惊讶的是，其中不少人的画像似乎都是青年，可服饰却与现代的衣服千差万别。
他注意到，有一个笑容诡异的男子穿着民国时期独有的青黑色长衫，额头方正，但眼神却很平静，与周登陷进去时惊恐的神色完全不相同。
在这幅画像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头戴红花的少女，穿着老旧的麻衣，虽然脸庞依旧僵硬，可这少女眼神里分明充满着色彩，似乎很高兴被封在这画像里。
这是最左侧的遗像，两侧的画框甚至都不相同，左侧的画框是木质的，右侧的画框则颜色鲜红，像是在血里泡过一般，画框的边缘处发黑，透露着诡异。
中间的不少格子上则摆放着一幅幅空白的画框，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人们去装满。
“怎么回事儿？这画像有古怪。”
借着火光，周登也抬起头，注意着头顶不少格子上的景象。
与左侧的画框相比，右侧画框内的画像明显要恐怖许多。
他看到在他左手边不远处的一副遗像，里面的老人笑容安详，头顶系着一个头巾，似乎在静静地看着外面，甚至这表情中还透露着......满足
似乎很满意被封在画框里。
“怪事儿。”
孙行也注意到了这一现象，右边的遗像个个笑容诡异，眼神惊恐，周围一片朦胧，十分可怖，和之前周登陷入画框中的景象似乎差不多。
这分明已经是厉鬼了。
“左边的格子下好像写的有字儿。”
周登忽然指着上方的一处，说道。
“有字儿？”
那里昏暗无比，看不太真切，但可以确定，那里的格子下方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
孙行举起铁棒，上面燃烧着一团鬼火，他将其当成了火把，照亮了上方柜台上的一切。
这一刻。
他看清楚了。
确实有字，那里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大字。
孙行瞳孔收缩，这是一个日期，距离现在已经有很多年了，日期之后，写着七元两个大字。
“七元，这是什么意思？”
孙行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起来，这七元毫无疑问，就是鬼钱。
“应该是成为画像的日子，我刚才下边写的日期就是今天，若是我成了画像，恐怕跟这上面的一样。”
周登忽然醒悟了过来。
“不，不一样，左右两边画框下都有刻字，真正有区别的是后面的数字，七元，右边的画像下没有这个价值。”
孙行对比着两边的情况开口说道。
“那这是什么意思？七元一副画？这画里的多半是只鬼。”
周登开口道。
“右边的可能是鬼，左边的倒不一定。”
蓦的，孙行忽然生出了种想法。
他觉得，似乎左边的人是故意进入了画中，成为了一副遗像，他们有些人可能还活着。
“那怎么可能？这个人上面写的日期都到民国时候了，将近百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周登指着上面一副年轻人的画像说道。
这个年轻人似乎是在民国时期成为了一副遗像，若是活到现在，要么是一抔黄土，要么就是百岁老人了。
“这个家伙的价值是四元。”
周登脸上一脸肉痛，他唯一的三元纸币，刚才被外面的推磨鬼给拿走了，现在属于穷光蛋一个，一毛钱没有，否则他还真想看看这百年前成为的遗像有什么作用。
“四元么？这应该就是这幅遗像的价值，这个人在百年前来到这里，成为了遗像，就是不知道，这四元钱是什么意思，是价钱么？这里是钱庄，如果是价钱的话，确实说起来很合适。”
“买回来有什么用，这肯定是只鬼。”
周登摇了摇头。
“试试就知道了。”
孙行说道，他有股直觉，遗像下刻着的价钱，就是这遗像的标价，只要付出对应的价钱，就能取走这些遗像。
“试试？你还有钱么？你别忘了，咱们俩现在一毛钱都没了，一会儿出去要是碰到推磨鬼要钱，就完蛋了。”
周登有些沮丧地说道。
“你忘了？我孙某人就没有花真钱的习惯，我喜欢用假币，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找个人，那个人或许就在这些画当中，若是他真的在这里，那就证明了我的猜想，这些画之中的人可能还没死”
孙行说着，取出了一副鬼罗盘。
指针在这里一动即停，指向柜台上距离地面最近的一个格子，那是一副画像，上面是一个脸色平静的男子，画框下的日期很新，就在几天前，算是这处钱庄里，日期距离现在最近的一副画。
“这个家伙就是金宏么？看样子确实对得上。”
遗像里的男人是个鹰钩鼻，眉毛很粗，和孙行先前在大兴市看到的照片倒是一样，这让他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民间驭鬼者被总部收集的信息居然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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