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贝克与卡特的问对
神战终于落下了帷幕，值夜者、代罚者、机械之心和军情处的工作人员全部都过来收拾残局。
阿里安娜带着三名半神离开，去往七神教会的总部。那里，卡特的奶奶，丰收教会的大主教将会给他们治疗。
丰收教会也派了部分人员处理战争痕迹和污染。
卡特带着贝克和爱丽丝也来帮忙。
忙乎了大半个晚上，终于算是将超凡的痕迹全部抹除。然后放了一把火，伪装成煤气爆炸的样子。
第二天的新闻已经写好了。
贝克兰德每日报的标题是
《丰收第一医院停工检修，当晚煤气管道爆炸，索性无人伤亡》
鲁恩工人报的标题是
《无良燃气公司劣质管道严重危害公共安全》
预言家报的标题，
《丰收第一医院的爆炸竟早有征兆？让我们一起回顾五十年前的今天》
各种各样的报道混淆视听，掩人耳目。
当然，剩下的这些事也不归丰收教会管了，丰收教会唯一要做的就是掏钱。
而卡特则是带着贝克和爱丽丝一起回到了丰收教会的总部，那个感觉离开了好久，其实才几个月的丰收教会神学院。
卡特带着贝克和爱丽丝回到了自己的小别墅。
此时，正是星光璀璨，之前耀眼的猩红圆月似乎也变得平和起来。
三人都没有丝毫的睡意，卡特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小花园的院中小亭内，就着星光和月色，倒也别具风味。
卡特沏了一壶茶，将三个茶盏斟满，一人一盏，茶叶的清香和入口的清苦让贝克有些恍惚。
“贝克，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不妨直说吧。”
卡特倚在亭柱上，坐姿随性惬意。
贝克沉默，转动着桌上的茶盏，无心饮茶。
“卡特老师，我们明明早就发现了杰克有问题，发现了仪式，为什么不提前阻止呢？”
“你说，最后几天死的那些人是死在杰克手里，还是死在我们的手里？”
“还有小杰，明明他已经活下来啊，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去死？”
贝克的语气低沉，沮丧。
卡特慢慢坐直了身子，杯中的茶也索然无味。
卡特想开导贝克，但是贝克的第一个问题，就直接命中他的心结。
卡特语气艰涩，
“贝克，你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只知道，我们救下来的人，肯定远超那十几人、几十人。”
“我们这一次，至少钳制了原始月亮十年的时间。十年就按照这次的仪式算，也算是救了一万两千人吧。”
卡特回避了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显然他的内心也没有答案。
“至于小杰，虽然我很抱歉，但是他活着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他活着，会让很多人起不该起的心思。对所有活着的人都不公平，对种族的繁衍更是威胁。”
“凡人，不允许复活，更不允许永生，这是必须的循环，也是众神的意思。”
卡特语气坚定，但是贝克能听出一丝迷茫和愧疚。
贝克知道，他看似是说给贝克，其实是说给自己听，他在说服他自己。
是啊，道理大家都懂，又有谁愿意对一个孩子动手呢？
不然的话，那四位半神早就自己动手了，何必要让卡特老师摘除心脏呢？
贝克又问，
“你说，要是一辆火车行驶在两条铁轨的交叉口，一条铁轨上被绑着一个人，另一条铁轨上是一家五口，我们该救谁？”
“救一家五口。”
这次卡特没有丝毫犹豫。
“贝克，我知道你说的这个哲学问题。生命是无价的，无论是一条还是五条。”
“但是，贝克。我必须告诉你，这个问题是哲学问题。但，从来都不是一个社会问题。”
“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不过你以后会明白的。社会，已经做出它的选择。”
“人，总是喜欢牺牲少数，成全多数。”
卡特没有看着贝克，只是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人类从黑暗纪元、灾变纪元、黑铁纪元一路走过来，曾经的霸主巨人消失了，巨龙成为了濒危物种，精灵也销声匿迹了，只有人类一直都在。”
“不管你经历了多么残酷的选择，人类的历史中总有更残酷的。牺牲、与被牺牲，也一直都在，贝克。”
“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贝克。”
“那就是成为选择的人。”
“选择牺牲自己，还是牺牲别人。
“而不是被别人选择，被别人牺牲。”
“这就是人生，贝克。”
“这更是超凡……”
“死亡和疯狂才是主旋律，从古至今的主旋律。”
卡特猛地站起身，
“这茶喝起来没劲，我去拿瓶酒来！”
卡特拿出了几瓶高度酒，喝着像是茅台的味道。
“敬这该死的世道。”
“干杯！”
两人共同举杯。
很快，两人就醉了，一醉解千愁，真是一点不假。
贝克抱着卡特又哭又笑，卡特则搂着贝克称兄道弟。
酒越喝越多，郁闷也随之宣泄。
与之一起的，还有两人的意识。
他们喝断片了。
至于爱丽丝，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作为一名从黑暗纪元杀出来真神。
用一句话形容她，一将功成万骨枯，都差些意思。
别说是神的谋划了，就是成神前的仪式，也动辄就是一个国家，一片大陆，关系到的都是上千万、上亿人的命运。
神关心的是信仰和种族的延续，原始月亮被赶回去，就已经成功了，至于在这期间死了多少人，她不在意。
在她看来，此时的贝克还是太年轻，有点幼稚，但她也很年轻，配贝克正好。
这些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但这就是诡秘世界，吃的是人，成就的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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