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呼吸粗重了些，但随即平定，没有行这一步险棋——不值得，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看他们的模样显然不大划算，街上这么多人，等会走几步就能看到了。
那几人撇了眼他们，没有过多在意，接着聊天，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而越是大了起来，夹杂着骂人的话，很脏，类似‘他妈的’这样的扩长句。
这是语言学习的重点，所以课本上有些，还是放在前面部分。
“我们随便一个都能捏爆他！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亚当，狗娘养的亚当！哈哈！”
“草！没毛病！狗娘养的亚当！”
“快走啦，都要饿死了！”
在一群起哄声和一人的催促声中，领头的那个好像是叫本坦的家伙快步走了几步，随后冷不丁的停下。
头转了一圈，看向了路明非他们的位置。
“怎么了？”
有个人出声询问，但随后，本坦就开口了：“喂，你们两人，从我们一进来就开始了吧，一直卿卿我我没个完了是吗？”
语气很冷，几乎是咬牙切齿，但是夹杂着暗喜，似乎得到了自己地位被侧面证明的事实——这畏畏缩缩的两个家伙怕自己。
“喂！没听见吗？我们问你话呢！”
啪！
那人的脑袋立即被打了一巴掌。
“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那个伸手打人的家伙叫嚣到。
得，虽然物种不同的，但是这种小集团真是哪哪都有啊。
“……”
路明非半天憋出个龙语来接话，只听见零悄然挣脱了他，冒出脑袋来，没有露脸，用略微嘶哑的声音说道：“滚，没有长眼睛的渣滓们。”
龙语听不出半点停滞晦涩，声音也丝毫不虚，甚至还夹带威武霸气，和不容置喙。
“这！”
队伍中立即就有人后退了一步。
本坦霎时间怒不可遏，咬着牙齿就要冲上前来发作。
但很快，有人拉住了他。
“老大！”
那人叫了一声，随后在他耳边附着耳朵说了些什么。
这是一步险棋，就是扯一张虚空虎皮加身，利用模糊的信息扰乱对方的判断，如果他们的印象中确实存在这么一种形象的人，对方的地位背景还是要大过自己一头，那么就能大概率成功。
但是......
“呵！装神弄鬼！”
本坦随手一挥，将那人推开数米远，被众人拦下才止住后退的势头。
“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拳头连着外附的机械骨骼还没有完全捏紧，一声剑吟倾泻而出——
铮！！！
那把脚边，墙角的精钢剑被零一脚挑起，攥握在了右手上。
零的脸半隐半现，只有冷酷，而手中的剑也是毫无温度，雪白的剑身抖落灰尘，寒芒直摄双眼，不能对视。
这是一把炼金刀剑。
是由拥有了青铜与火之炼金权柄的路明非随手冶炼锻造而成，自然非同一般。
那股杀机简直就要直冲云霄，随着一声龙吟能大杀四方，血流成河。
“还不滚吗？！”
零没有出声，但是行动已经切切实实告诉了这些人，他们现在最应该做什么。
那就是——逃跑！头也不回的逃跑！
这次是除了本坦之外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后退转身，只有本坦还在咬牙，保持着之前欲作进攻的姿势。
他的脸很像人脸。
有鼻子有嘴，还都是正常形状，而且组合在一起可以算是英俊，甚至说是漂亮。
男女莫辨之相，而零也观察出来了，这些人，都是长得如此模样。
虽然缺少女人样本，但是由龙族研究学史中的描述「拥有龙血纯度越高的混血种，其容貌身材都会趋于完美无瑕，」这一条，可以窥见这一群小龙人，应该是拥有不俗的血族血统。
甚至可以大胆猜测一点，他们就是纯血龙类！
零能感觉到这个叫本坦的家伙的贪婪，不仅是对她手中的剑，还有对她的。
本坦的尾巴还在不安地摇来摇去，一下，两下。
就要路明非算着时间，就要出手了的时候——
“下次再见，我们走！”
本坦舔了舔上下嘴唇，暴露出了舌头，不是正常人的舌头，虽然没有很夸张的长度，但是还是有着像是鸟雀一样的舌头。
不是很尖，但足以证明他非人类的身份，还有那尖尖的牙齿，狰狞得很。
一群人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远。
而路明非也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是惋惜还是轻松地说了一句：“幸好没有打起来，不过感觉他们好像盯上我俩了。”
“你的感觉没错。”
零淡淡地说，看着手里的剑，白得耀眼的眼神反射出她平静的眼神。
“那应该将他们全撂倒算了的。”
路明非嘟囔道，也没太在意，在心中的必做事项中记上一笔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看清楚了吗？他们的长相。”
“啊？你刚刚没看吗？”
零问道。
“没啊，一开始有些犹豫，后来用来观察的剑不是被你拿走了麽。”
路明非接过零递过来的精钢剑，此剑很是朴素，模样也不出奇，没有什么花纹雕饰什么的，甚至有些粗糙，乍一看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
“这把剑很好，很不错。”
零并没有问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像是刻意避而不谈一样，转而说起了他们的长相：
“他们个个都带有女相，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种族差异，但是都眉清目秀的，有一个还像是狐狸精一样的眼。”
“咦，说的好吓人。”
路明非觉得有所恶寒，“也就是说是雌雄莫辨？”
“还是说男女吧。”
零有些语塞。
“另外呢？还有什么特征？”
路明非边闻着，边朝着巷子口走去。
这个地方不安全，不能再待了，谁也说不好那群家伙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或者后知后觉，或者从某种消息渠道识破了他们的计谋。
“还有…他们脸上，脖颈处都有着细细的鳞甲。”
“死侍化？”
“…你是因果倒换了。”
零出声提醒。
而此时两人也再次到了巷子口。
“感觉就是另一个次元世界。”
路明非再次评价到。
他去过一个异世界，感觉有些陌生的熟悉，奇怪，为什么他老是有这种该死的感觉。
“他们看起来已经生活了很久很久。”
在路明非观察这里的人文生活的时候，零却在研究这里的建筑。
她白皙的指尖上是刚刚她扫过的墙壁的残余。
是带着金属矿物的石头。
很寻常，但又不同寻常。
寻常的是这种矿石在世界上不能说是随处可见，也是能称资源丰富，但是在这座不同寻常的城市里出现，是不是拥有着别的不同含义呢？
零不知道，但是扣了一小块用一截医疗绷带包着，准备带回去当做样本检测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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