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都不用担心。”
吕伋问太子,“太子,我听史佚说,您和王子叔虞游戏,削桐叶为珪给他,说,以此封你。史佚就此记下,说王者无戏言。”
太子有些羞恼,“王舅是责怪我吗?”
“多少有些授人以柄。”
伯懋父看太子要发作,马上说,“我觉得此事今后会传为美谈。兄弟友爱,王者说到做到,史官秉笔直书,四海之内遍布周室支胤,都是极其正面的价值观。”
太子才语气转和善,“我是随口一说,史佚非要郑重记下,还说王者言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这也告诫我,以后每一句话都要谨慎。”
邑姜说,“太子明白就好。”
伯懋父说,“这也足见史佚尊重、忠于太子的储君地位。”
出门后,吕伋问,“你说哪里有个桐地?”
“土方啊,古称唐。”
“确实是个大国,一向并未完全臣服。总有一天我要为外甥拿下来。”
5.
“少师不如申侯远甚。亲舅舅还不如一个来自十万八千里的远舅舅对我忠爱。”太子评价。
“你伋舅是真心替你捉急。你懋舅怕你以为他亲近四叔不亲近你,格外小心,一切托着你说。都是你最亲近的以后也是需要仰仗的人,何分彼此?”
“申侯战力当前第一,却是少师无法比的。”又问,“旦是否野心家?”
“可能用事心切吧。今天你懋舅说得很明白了,你位置无可动摇。这足证你四叔已放弃不切实际幻想,一切回到了正轨。”
“人心一旦烧热,一下子冷不了的。还要观察。”
“他能依靠的是你懋舅,你懋舅今日明白表态站你这边,他又何能为?所以今天见面非常有价值,确认了你懋舅立场,确证了你地位不会改变。现在放心了吧?”
5.
武王召见伯懋父。
“王后、太子找你了?”
伯懋父如实汇报谈话全过程。
武王叹口气,讲了之前和周叔旦谈话的事。
“大王您当时失言了。”
“是的。当时我在病中,日夜忧心,一直在思考何人能守住我们三代打下的天下,考虑来考虑去只有叔旦。但你刚才所言非常有启发性,王位继承以确定性为第一,必须不给任何人觊觎机会,嫡长子继承,不考虑年龄才德,关键选好托孤之臣,这些意见都可奉为万世不易之法。”
伯懋父心想,周叔旦已心热,潘多拉魔盒已打开,不是说停就停得了的。此外,嫡长子继承只解决了确定性问题,遇到无能之辈,老百姓也许少受点折腾,但架不住外敌入侵。太贤能了,也架不住早早大臣攀附,引发老皇帝猜疑,父子火并。所以历来总有很多嫡长子继承不了。
6.
伯懋父东夷一行,季聃、河宗骓另有个任务,联系所经各国来申搞货物集散、贸易,沿途顺带还做了不少买卖。
这一天,易甲商队主动来到申国,伯懋父非常高兴,对季隗、河宗朝说,“这是我当年救命恩人。没有他,我活不了,更不会认识伯夷、叔齐,认识飞廉,就没有后来的一切。”
季隗作为当家主母,郑重向易甲致礼感谢。易甲连忙说不敢当。
“君侯,我得知您有做大申国市场、让天下货物流通的想法,遂专程赶来,自荐承担此事。毕竟我是专业的,您可以相信我。”
伯懋父大喜,“我正缺这方面人才,早就想到您,一直没您消息。”
弃十四岁了,出落成大姑娘,伯懋父见到很开心,对大家说,“弃从此是我亲妹妹,大家以此规格待她。”
季隗私下又着急,“不会刚来个戎女,又来个商贾女吧?听说我姐都很心寒,说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见了美女迈不开腿。”
保姆笑道,“前半句伯隗说的,后半句我可没听说。我观察,申侯真不是好色的,一开始他真是打算和伯隗一夫一妻到底,那戎女完全是意外,估计此后他也自觉警醒不让再有此类事发生。你看前此那巫女长得多好看,他毫不动心。现在这个,我看真的是感激对方,把她当妹妹,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可他还是不拿我当妻子,好苦恼啊。”
“您有名份在,怕什么?感情这种事,慢慢来,不急。您还小,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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