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她很聪明的，“你是不是知道了关于江老师的什么事？”
她很懂他。
他没说的事，没表现出来的情绪，她好像都明白。
周致拧起很轻微的眉头。
啧。
不太妙。
小兔子变成小蛔虫了。
小蛔虫完全掌握住他了：“你是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那位沈先生？”
纠结？
致爷这么果断干脆的人怎么可能有纠结这么婆婆妈妈的情绪？
“不是，”他立刻否认，“我还没确认，没确认的事，我不会瞎说。”
其实确认了。
陈昊早上打电话给他，告诉了他指纹的对比结果。
那天晚上，他借着洗碗，故意打破了江漓用的那只，成功的套走了她的指纹。
本来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就被他押中了。
吻合。
小蛔虫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事，她按自己的想法猜：“你是不是也注意到了？”
“啊？”
食堂人多，很吵，周围也没有相熟的同学。
唐芯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是我们班的范景元喜欢江老师的事。”
呵，小淑男有情敌了？
稀奇事。
“我问他的时候，他不承认，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一定喜欢江老师，他看江老师的眼神，就和我看你一样，是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
她大胆又直接的告白，把撩骚过无数女人的周致再一次搞脸红了。
他用筷子的后端，轻轻敲了下台面：“女孩子不要随便说这种话，矜持一点。”
“我没有随便说，”纯净的少女看到心上人，眼睛亮亮的，都是光芒，“我只对你说。”
周致轻咳了一声，用来掩盖他的不好意思。
明明外头那些女人更能撩啊。
那些话，要多露骨有多露骨。
当时他怎么就能稳如老狗，内心毫无波澜呢？
缓了会儿，他意识到话题跑偏了。
“你们老师有谁喜欢关我什么事，”他纠结的比这严重多了，“总之，就是很麻烦，说不清。”
唐芯放下筷子：“如果这件事告诉沈先生，会让江老师很麻烦吗？”
周致被问住了：“不知道。”
小淑男会有什么反应，他还真的猜不到。
如果小妖女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说出来，或许能得到体谅。
但如果……
周致笑笑。
别看沈焰平时脾气很好，倔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唐芯摇摇头：“那就不要说了，虽然骗人不好，但是我不想江老师有麻烦。”
一口一句“江老师”。
周致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她给你洗脑了？”
“谁？”
“那个妖，不是，你们江老师。”
唐芯没说话。
算了。
周致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他动作很痞的翘着二郎腿，一抬眼，对上唐芯的目光：“你干嘛看着我？”
“周致，”她小心翼翼的，“你是在吃醋吗？”
他慌张的表情，就好像身后的尾巴被人踩了似的：“你乱说什么，我要吃什么醋！”
穿过花街柳巷不着一片绿叶的致爷会吃醋？
天大的笑话！
唐芯抓了抓后脑勺：“我以为你在吃江老师的醋。”
哟喂！
就那小妖女？
我要吃她的醋？
“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我们宿舍的樊琪，她有个朋友，关系特别好，后来那个朋友谈恋爱了，她每次回宿舍都会骂她朋友的男朋友，你刚刚的表情，就跟她骂人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以为你在吃江老师的醋，觉得她抢走了你的好朋友。”
周致：……
学霸的脑子正常人真理解不了。
夜里，周致坐在天禧名城那栋空荡荡的别墅里，对面的茶几上放着陈昊给他的指纹对比报告。
“虽然骗人不太好，但是也有一种东西，叫善意的谎言。”
“要是说出来会让大家都不高兴，那还是不要说了。”
这些都是唐芯对他说的话。
周致盯着指纹对比报告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拿起来，走到了浴室里。
他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蹭”的一声。
火光跳动，照亮了一双漂亮的眼。
周致嘴里咬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点燃了纸张的一角。
火苗往斜上方窜，他松开手，报告掉在了浴缸里，很快被火光包围。
有些秘密，就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吧。
……
十点十五分，沈焰的手机响了。
他正在书房盯着沈栖做作业。
小灯泡太不自觉了，只能亲自过来看着。
他把手机的铃声按掉，屏幕上“陈昊”的名字还在跳。
沈栖探头过来看：“哥哥，你的电话。”
沈焰说：“做你的作业。”
都已经高中了，还跟小学生似的，一到做作业就这儿疼，那儿痒，蹭蹭橡皮，甩甩中性笔，可恨的是每次考试还都是第一名，对他说教，每次都是歪理一大堆，有点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原本沈焰可以不管的。
但是这种磨磨蹭蹭的习惯真的不好，必须要沈栖改掉。
电话接慢了，陈昊挂断了，但没多久，又打过来了。
沈焰丢了一句“认真做作业”，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沈哥？”
“嗯。”
他明显感觉到陈昊那边的语调放松了。
“沈哥，上次你让周哥调查的那人，有点结果了。”
沈焰皱了下眉：“元夏？”
“是，他的确是美术学院大四的学生，这些资料都没错，但他是个孤儿，养大他的人是郑泰生。”
沈焰问他：“江洛的助理郑泰生？”
陈昊语气很肯定：“对，就是他。”
这么说，元夏很有可能跟阿漓是认识的。
可是那天在春花婆婆家，看她的样子，好像第一次见元夏似的。
沈焰沉默了片刻，为了不打扰沈栖做作业，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行，我知道了。”
陈昊又说了另一件事：“那报告，周哥跟您说了吗？”
“什么报告？”
周致没说具体的，陈昊也没问，就自然而然的全说了：“周哥那天搞了几个碎片过来，说提取了指纹，跟那块大理石上的做对比，结果出来了，吻合，用那碗的人，就是把骨灰偷走的人。”
碗？
“是不是有龙凤花纹的？”
“对。”
是阿漓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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