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景澄知道,齐连衡一定在心中做过各种各样的权衡,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说出来,才能救齐灵:“齐灵姐为什么要和我东哥假结婚?”
齐连衡将齐灵和章罗的事情说了出来。
马景澄一圈又一圈用舌头舔着自己的牙齿,嘴巴紧闭,不时地能够听到他鼻息声。
“教授,我来给您讲个故事怎么样?”
马景澄沉思了一下,语气很冰冷。
齐连衡一愣,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马景澄。
马景澄看向远方已经落下去的太阳,在清风中,开口道:
“去年夏天,有个人被煤矿里的石头砸,被人送进医院,周围的人像疯了一般往他家赶。
大家都很担心他的伤势,因为他欠了大家很多的钱。
很多是多少呢,几千上万吧。
听起来是不是也不是那么多?”
马景澄扭头看了一眼齐连衡,继续说道:
“然而,在那个地方,一块钱就能吃好久,别说几十上百,就算是为了一桶水,一株苞谷,一棵菜,一个地界……”
他叹了口气:“张三家多挖了李四家一锄土,两家人就会干架,王五家的猪拱了赵六家的白菜,两家人也会锄头扁担打起来。”
“那个被煤矿砸死的人,家里有个漂亮的老婆,长得丰韵美丽,近如钱财,让人欲罢不能,远看如胜景,使人心旷神怡,曾经很多人觊觎她的美貌,虽然这家男子形单影只,但好歹人还在。”
齐连衡已经听出了少年在说齐灵和刘东的事情,他不想打断,自从齐灵到了花镇,齐敬之就禁止他下去看她,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正好通过少年的口了解。
“挖煤,这年头,哪有不出事儿的,男人出事了,家里的女人怎么办?”
马景澄语气变得很淡,“没有人能够想象,一个家没有男人是怎样一种景象,要么改嫁,要么等着人上门欺负。”
“这家的景象,曾经有多辉煌,那段时间就有多惨,门槛都被踏平了,父债子还,夫债妻还,那漂亮的女子如何应付得了乡野村夫,他们只要一句话不对,一个巴掌打过来,你可能还没反应过来。”
马景澄如此说,齐连衡倒是有些担心自己家灵儿是不是也被打了,他内心有点急切,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然后呢,那女孩有没有被打?”
“可能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每当那个漂亮的女子面临这样的问题,总有一个老头会出现在现场。”
马景澄继续道:
“就在那人死后的某一天,这个奇怪的老头,找到了他那亲不亲疏不疏的老姐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那老姐姐的孙子去那人家守着。
那沉默寡言的孙子,是真孙子,很听话地就去了。
当然,这时候,这孙子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他去了之后,第一次在那个漂亮女子浴室里洗了澡,他知道,此女绝非池中物。”
“仅仅是浴室他就知道了?”齐连衡有点不相信。
“当然不是,哪有那么神的人!”马景澄微微扭头,否认之后,转过去,继续道:
“更为奇怪的是,这孙子在这家待了那么久,居然没看见过两人睡在一个房间,他原以为是自己在不方便,可楼上的布局让他就更加不解了。
而且,那个男人几乎就没有去过女子的闺房,都是在楼下喊话。
他越想越不对劲儿,一个如同漂亮的凤凰,一个是没毛的山鸡,山鸡哪能配凤凰,说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女子身上自带的气质以及她的修养。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之后,他就很注意观察,那个老头开始频繁地参与女子的事情。
直到调查组去到那个地方,老头终于是憋不住了,可能事情超乎了他的意料,夫债妻还,人死了债没还了,这时候,他发现了老姐姐家沉默寡言的孙子似乎开了窍。”
马景澄嘴角有点嘲讽的意味:
“于是老头找到了那孙子,告诉他,女人不能做主,让他接下这家人的债务,有人会帮他还的,到时候那个东风车就归他了!”
“那人就愿意接下?”齐连衡知道这其中的过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好奇的是,少年是无知吗,怎么会有人愿意将债务转移到自己身上。
“那孙子还真就接下了,然后那女人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众人的眼里!”
马景澄扭头,“等到那孙子被迫离开了居住的地方,却在一次次的探索中,得知原来,有个叫齐敬之的老头和那姓刘的老头,曾经是出生入死的战友…”
马景澄扭头看着齐连衡,他平静的脸在齐连衡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从来没有外人知道姓刘的老头和姓齐的老头是战友这件事。
他齐连衡如果连这件事背后的意味都再想不到的话,那这几十年算是白干了。
齐连衡这才明白,少年说了那么半天,就是在告诉自己,不要用语言来敷衍他,不要企图掩盖真相,他连两个老头尘封几十年的关系都能够挖得出来,所以章罗和齐灵这层表面关系后面还有更深的原因也能猜到。
齐连衡叹了口气,“你走吧!”
少年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他选择了不要那520万。
马景澄转身,点头,“教授保重!”
他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等少年走出去好远,齐连衡这心,又突然煎熬起来,他一拳打在柱子上,血丝顺着手指往下流,却不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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