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德还没来得及开口，闻讯赶来的正在休假的林花挤了进来。
“乔老师，有几句话我想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行不？”
乔明德咬着牙点头。
“当初您跟我们家大姐认识的时候，您已经离了婚有段时间了，对吧？”
乔明德点头。
“认识之后，咱家也没说扒上您不放手，是您觉得小希是个可造之材，想要培养他，我们家知道这事儿，对您十分感激。当初老二老三考学，也是蒙您点拨，我们家才跟您走动比较勤，有啥事儿都想着帮帮老师，就此还觉得乔老师的大恩无以为报。然后就有亲朋好友说咱家大姐也没对象，要是乔老师不嫌弃，就先处处。有这事儿吧。”
乔明德怔了片刻，仍然点头。
“您跟我家大姐，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认识到我大姐去读书，这期间，你们俩就没单独相处过。到后面，您前妻把您母亲气到住院，也是我家兄弟姐妹几个去帮忙照顾的。之后乔伯母深受您前妻一家的骚扰，不胜其烦，才去我家老屋子休养。这事儿您也是同意了的，我没胡说吧。”
乔明德闭眼，仍点头。
“这三年来，我家大姐从未有过对不起您的时候，是您觉得我大姐不在身边，加上您前妻伏低做小，您就淡了跟我大姐的联系……”
林花还待继续，被董向东一把拉住。
再说下去，被唾弃的就要变成乔明德了。他虽然很讨厌乔明德在女人身上的优柔寡断，但是乔明德对董希的爱护，他们一家到死都感激不尽的。
旁边围观的学生和路人都明白了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加上有知情者小声的转述，很多人看乔明德的目光都带上了不赞同。
这年头，作风问题是个很严重的事件，如果乔明德被锤死脚踏两条船，等待他的没有好果子。
“乔老师，您跟我大姐在两年前基本就没有联系了，我们家也默认你们不会在一起。所以您跟您前妻如何，都与我们家无关。现在单纯的，就是学生家长和老师家属之间的矛盾。”
董向东读了快四年的大学，别的不说，如何说话他总算是学会了。
“你们放心，我保证小希不会受影响。”
顿了一下，乔明德突然又接着说了一句：“另外我跟成绣女士也不会复婚，我和她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如果说他之前还一直摇摆不定，但从乔爸乔妈的态度和他在门口听到的那些话的刺激下，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当众表明态度，又何尝不是给自己把退路斩断。
事情到了这一步，两方都有些不知道怎么相处。
“我带你们去找董希同学吧。”
“不用了，乔教授，董希过来了。”
人群让开一条路，围观的人看到三四个男生朝这边跑过来。
有三个人高马大，一看就不好惹的，还有一个瘦削修长，像竹竿儿似的。
竹竿儿董希跑过来，撑着膝盖喘气。
“哥，嫂子你怎么也过来了？”
“小希，你没事儿吧？”林花冲过去，拉着董希上下打量，看到人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嫂子等会儿跟你说。”董希握了下林花的手，走到乔明德面前，“乔老师，对不起，我之前吓着了，给我姐打了电话，她又通知了我哥过来看我。”
乔明德看着董希，勉强拉了拉嘴角。
“乔老师，要不换个地方说话？”
保卫科的同志见人越来越多，当事人也都到了，连忙带着他们到了附近教学楼的空教室里，坐下来交流。
“小希，今天当着你哥哥嫂子的面，我就把后面的安排给你们都说一下吧。”
乔明德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
“原本我已经答应了收小希当研究生，而其他一直跟着我的项目，最多只一年就能毕业。之后我没有带博士的资格，小希还得重新再考。”
董希坐在旁边，手指都捏紧了。
“我现在想想，打算把小希推荐给我老师，希望你能顺利考上我老师的硕博连读。”
“乔老师你不要我了吗？”董希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傻孩子，我不是不要你。”乔明德对董希那是真心的爱护，也倾心教导。
如果不是他从董希大一时，就果断把他带在身边，一手一脚的教出来，董希天赋就算再好，想要独自主理一个项目至少要研一研二才行。
遇到苛刻一点的导师，博士生以下，就只能乖乖的做实验工具人。
乔明德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封信。
“正好，今天出了这事儿，你在学校的带着也难受。我这边情况没处理完之前，你就先去我老师那里混个脸熟吧。”
乔明德的老师也是国内生物学界的大佬。有他的推荐信，去乔明德老师那里打个杂还是可以的。
董希还想拒绝，董向东接过来，替他答应了。
离开的时候，董希瘪着嘴巴，一脸的委屈。
“小希，你一向都很有主见，所以家里也从来不会多过问你的学习。但这次，你得听我们的。去首都吧。顺便跟你三姐聊聊。”
乔明德的老师就在董宴如隔壁学校，两校之间就隔了一条不宽的马路。
第二天中午，董希就被打包送上了车。他惦记的自己的项目，也让两个学长接手了。
一路很顺利，到首都的时候，是董宴如来接的。
看到董希除了精神状态不好，其他都还行，她也跟着放下心。
“老三，我不想去其他老师那里，我就想跟着乔老师。”
他在董宴如他们学校的招待所安顿下来后，趴在姐姐的肩膀上，委委屈屈的嘟囔。
“傻子，你老师是在保护你。你放心吧，如果你真的想要继续跟乔老师，那就跟去。乔老师除了在个人家庭问题上有点拎不清外，工作方面完全没问题。”
董宴如没有劝弟弟往高处走。就像当初他成绩那么好，却选择了省大一样，最好的，不一定就是最合适的。
“不过呢，来都来了，基于礼貌，你也该去拜见一下老爷子，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你师公。”
只要不让他留下，董希也不排斥。
董宴如看了下时间，觉得现在过去会打搅老教授休息，就让董希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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