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
海原先生刚回来的时候正在气头上，几乎你一手一个把你和阿退拎着领子扔进大和室里，把正在插花的玉绪小姐……玉绪先生……玉绪小姐吓了一跳，千香小姐也闻讯赶来。他完全没有听你们解释，疾风暴雨一样骂了你们一顿后，让千香小姐给你们下了禁足令。原本你还准备打算多余的时间去打扫办公室，这下也没可能了。
“我就知道杏小姐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想必一开始海原君就存着这份打算。”
“什么打算？”
“在以前的道场训练，不会有这种感觉吧？”
你点了点头，确实，在乡下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因为拿起剑停不下来而出问题。
“海原说那是因为以前你的剑，并不是真正的剑。”千香小姐满含忧虑地说。
——“她以前甚至没有剑可以斩杀的意识，只是单纯以强身健体的目的学习着。但是无论如何，从和我的比试开始，她就存了杀意和胜败之心。即使不是和我比试，恐怕帝都复杂的环境，也会让产生负面情绪的她逐渐滋生杀意。能够一个人打败两只复仇的怨灵，虽说多亏了她这份天赋，但是杀意不是凭借意志和性格就能强行压制的东西。”
因此，他也决定以刀禅和指导的方式，来化解自己的杀意，但是看起来并没有成功。
“那样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拿起刀不就可以了吗？”
只是，想到以后不能拿起刀，你的心中有点空落落的。
“不，海原不这么想。”千香小姐摇摇头，“靠着不拿刀这样的方法，你也会去拿起别的东西。有些事情不是说逃避就能解决的。”
话锋一转，她眯起眼睛，像是看到什么促狭事物一样看着你。
“说起来我第一次看他发那么大的脾气，阿退估计也吓到了，从前海原君只会在看到他做错事后嘲讽个不停——真是的，杏小姐和阿退都还是孩子，怎么能这样粗暴呢？”
“我……唉……万分抱歉，我居然惹了这样的祸……”你的头垂得更低了，内心沮丧至极。
“唔，倒也不用那么绝望啦！看，我从玉绪小姐那里拿来了好东西唷！”
她从背后拿出一个木盒，对你眨眨眼，打开给你看后，你看到了里面的酒壶。
“这是我从玉绪那里讨来的雪岛的特产酒，她也只带了两瓶，看起来心疼的不行呢——海原君比较喜欢在晚上喝酒。我不支持他这种行为，毕竟喝酒伤身……但是为了能让他消消气，你就找时间给他拿过去吧？”
她嘱咐你放宽心好好休息后，带上门离开。你看着里面的酒壶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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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给你惹了这样大的麻烦啊？”
你笑着对话筒这样说，过不了多时就听见话筒另一边发小的咆哮声。
“我已经快要被气死了，你却还在看我的笑话！”
“都只是孩子而已，闯了祸难道不是很正常？”
“以前是给你善后，现在是给小鬼们善后，你觉得我喜欢这样吗？！”
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电话：“出云，生气会很快变老——唔，凭借着你的鬼之身躯，应该能撑很长一段时间吧？”
“你给我等着！”
最后这句话似乎是彻底激怒了自己的发小，出云怒气冲冲地对你挂掉了电话。
有着妖魔之血的出云，无论受到多么可怕的诅咒，多么严重的伤，都会短时间内恢复如初，除非是血液流干而亡。
直接继承了大陆那边的大妖之血——如今大陆上没有神秘的痕迹，能够称为不可思议的，也只有“内力”“内功”一类的武学传承了。据说大明的锦衣卫也各个武艺高超，身怀内力，大明的首相也在皇帝的配合下统治着庞大的国家。
令人羡慕——不，没什么可羡慕的。原本自己的传承就是漂洋过海而来，东之国原本则是千年前从大陆封印神明时离散出去的土地。自己的使命只有诛神一途，国家还是人类未来的命运，都不应该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
不过很快如你所想，电话又响了起来。
“出云？”
“教授的事。”你听见他低沉地说，“他没有刻意瞒我，目标是飞鸟山。”
“明白了，也就是说当年我们并没能将那两位神主都彻底诛杀。”你叹了口气，“抱歉。”
“不，你若是这样说，我暂且不论，其他干部和队员都会因为你这样的话消沉下去的，宗介。”
炉火劈啪作响，但是你的身上却还是有些发冷。你裹紧了腿上的毛毯，因为他的话感觉到一丝头痛：“不是战斗或者战术的问题，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还有那种保护神主的神魂不散的手段。”
“谁又能想到呢？”出云反问你，“宗介，你不是神，没有让你能够永远正确，永远能够预测未来！”
“……这个暂且不提了。”
你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知为何，你对着他感觉到了罕见的心虚。
“神宫联合，这个老掉牙的组织又在谋划什么了。是从浪华那边来的消息，或许是内部的激进反对派趁着教授不在运进来的东西，已经能够确定是堕落的妖魔。”
“我知道了。”
他这次说完，平静地挂掉了电话，你也知道他不会再打来。
明明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怀有报国之心，而川上明只会被身后的华族与神官集团拖累。你为他觉得可惜，有时平静到很少有波澜的心，也会因为看到这样的情况而感叹。
你的办公室门再次被叩响，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也是干部队伍当中唯一的女人。
“森永大人，该到休息时间了。”
“知道了。”
你拿开毯子，双手撑着桌子缓慢地站起。在离开办公室前，你看向那堆炉火。
“已经入春，明天开始就把壁炉封起来吧。”
“森永大人，但是——”
“没关系，很快就会暖起来了。”
你的脚步慢了下来，走在她身边。玉薰先是一愣，又很快垂下眼帘。
这次她没有拒绝你，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应下，你们二人肩并着肩，谁也没有再说话。你知道，即便你什么都不说，女人也能够知道自己的内心所想。
不论她同意自己与否，这就足够了。只不过，自己还有事情瞒着她……也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的不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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