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瑛这副脸色，子书怜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把人逗得有些过火了，她连忙闭嘴不再开口。
而陈瑛见她这副样子，眼里的冰冷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甚。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有任何要生气的迹象，这人立马就老老实实。
可只要察觉到自己也有任何气消的迹象，她便会立马跳出来，再次把自己惹得恨不能直接出刀砍了她。
陈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挖了子书怜家的祖坟，不然这人怎么会只要逮着机会跟她过不去。
陈瑛眼里的变化，子书怜自然也察觉到了，她心里突然一慌。
明明每次只要自己在她家即将生气的时候收敛，这人便不会再跟她计较，怎么今天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难不成自己刚刚真的把人惹生气了？
坐在软榻上的萧蔷把底下两人的眉眼官司都尽收眼底，陈瑛眼里的冰冷，子书怜眼里掩藏不住的慌张。
萧蔷突然觉得，自己这血蔷寨里的好戏也并不少。
眼见着气氛一时尴尬下来，萧蔷只能自己开口，“刚刚成宿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你们大家都是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听听。”
成宿就是那个刚刚从凤鸣山回来的壮硕女人。
直到此刻，她脸上的怒气都还没消散，显然在凤鸣山的时候被文凌气得不轻。
萧蔷这话才刚一落地，陈瑛连生气都顾不上了，她立马开口，“大当家的，我都已经说了，凤鸣山那群瘪犊子就是欠收拾了，你只要给个话，我立马就带人去收拾她们。”
她说完后眼巴巴地看着萧蔷，仿佛在等她点头应允。
萧蔷见她这副样子，都不想再开口，她看向自己的左下方，发现子书怜正偷偷地在打量陈瑛，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看到她这样，萧蔷就算是再无奈，也只能自己开口：“收拾她们是肯定要收拾的，只是咱们人数毕竟比她们要少，还是得要想个万全的计划。”
毕竟这一次她们可不像往年那般，只想着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样就行，她们这一次可是奔着凤鸣山的种子去的。
若是那种子真的像传回来的消息那样神奇，那她们血蔷寨今年的冬天可就不用挨饿了。
只是，对于凤鸣山，萧蔷心里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要说恨之入骨那有点假，从她每年你打凤鸣山却从不下杀手就能看出来，他并不是特别讨厌凤鸣山，或者说是姚帮，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文凌。
可若要说她喜欢凤鸣山，那也不太可能，她要是真喜欢凤鸣山的话，不至于每年都要去攻打人家一次。
“如果那种子真的像小七说的那样神奇，那得到消息的应该不止有我们，我们可以选择跟其他人合作。”坐在椅子上的子书怜仿佛已经确认了自己对面的陈瑛此时已经顾不上生她的气了，便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联合其他势力？”萧蔷有些犹豫，她们对凤鸣山还不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可惜其他势力就不一样了。
若是到时候真的跟其他势力合作，到时候在处置凤鸣山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又或者说是在分配种子的时候产生了分歧，应该如何做？
甚至她们血蔷寨在这一片并不算什么，到时候要是找到一个大的势力一起合作，说不定人家为了多分点种子，到时候直接把她们一起给灭了。
那她们找谁哭去？
“这个方法还是太冒险了。”萧蔷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有没有其他比较稳妥一点的方法？”
“大当家的说的也对，跟那些人合作不易于与虎谋皮，那就再想个比较稳妥的办法。”子书怜一边皱眉思索一边开口说道。
她这话才刚落地，坐在她对面的陈瑛就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子书怜哪怕是在思索事情，眼角余光都不受控制地在观察陈瑛，几乎是在陈瑛目光才刚看过来，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心好像漏跳了几拍，子书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好像是第一次，这个人看着她时，眼里不带怒火。
“我认识你这么久，你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陈瑛看着子书怜，脸上的惊讶还没消散。
她这说法虽有些夸张，但也大差不差，她和子书怜相识的时间确实不短，可每次子书怜开口不是在怼就是在怼其他人。
导致陈瑛对她的印象极差，她甚至觉得大当家的眼神不好使，怎么就找了一个嘴炮来当三把手。
现在看来这人也没有那么讨厌。
“你说什么？你……”子书怜下意识地就想开口骂她，可想到陈瑛刚刚那冰冷的眼神时，又突然收声了。
她是想让她看见她，可不想让她真的厌恶了自己，一时，子书怜不知该如何把自己那话接下去。
“这可真是稀奇事，你还有卡壳结巴的一天？”
要不是眼前这人从始至终都坐在自己对面没出去过，陈瑛是这样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戏文里不是经常这样演吗？
如果一个人性格反差太大，那铁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
萧蔷见两人之间的这氛围好不容易不那么火花四射了，才刚刚呼了口气，再抬头往下看时，就发现那火花好像又要燃起来了。
连忙开口分散两人的注意力，“这样吧，你们俩都各自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稳妥的方法，想好了就过来告诉我，到时候看谁的方法比较好就采用谁的。”
说完萧蔷就直接赶人了。
假装自己没有看到陈瑛想要开口，连忙摆手让她们走，“最近有些头疼，你们没事就别来打扰我。”
萧蔷都已经这么说了，陈瑛自然不可能再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只能黑着脸跟着子书怜一起出去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走到门口，陈瑛的脸还是黑的，她不懂大当家的那些顾虑。
偏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子书怜，她冷笑，“别以为你今天说了句人话，我就看你顺眼了，你以后最好还是避着我走，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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