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像是承诺般,一字一句说的格外郑重其是,铿锵有力。
何令珍怜爱的揉揉他的脑袋,“疼爱妹妹不是这种方式。你要教育她、引导她,让她变成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姑娘,这才是最爱她的方式。”
小宝还在哭喊着梦嬢嬢,何令珍抓着她的小手,用手指威胁性的敲了敲她柔嫩的掌心。
“梦嬢嬢去老宅了,还没回来,别想躲掉。今天要么把该练的字练了,要么打手心,你选一个。”
小宝抽抽泣泣的想要找哥哥求安慰,被何令珍抓着衣领不能动弹。
何令珍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再问了一遍,“练字、打手心,选哪一个?”
小宝脸颊哭的红红的,抽抽噎噎地回答练字。
长长的鼻涕流到嘴唇上,吹了一个鼻涕泡,噗地一下又破了。
何令珍掏着手帕给她擦鼻涕,把她抱起来在空中飞了两圈。刚刚还在哭的人一下就咯咯咯笑了起来。
“练了字,明天舅舅给你带麻糖好不好。”
“好——”
脆生生的笑声欢快可人,让人的心软的不像话。
何令珍看着这对可爱的外甥,万分不理解陈康为什么会对亲生儿女熟视无睹,甚至伤害他们。
果然并非所有人都是人,有的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何令珍亲自监督着小宝练字,大宝端端正正的坐在旁边陪着妹妹一起练,两个孩子一会你看看我,一会我看看你,稚嫩的小脸上是世间最纯真的笑意和欢乐。
二太太放下手里的鞋底子,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低声说话,“明天你晚点去诊所,上午家里要来客人,你陪我招待一下。”
“什么客人一定要我一起招待?舅舅吗?”
“不是,就是……娘的几个朋友,还有她们的儿女,都挺仰慕你的,想和你认识一下。”
二太太目光有些躲闪,何令珍一下就猜到她的目的。
“我明天有事,一早就要去诊所。”
诊所客人稀少,哪儿会有什么急事,摆明了是托词。
二太太也没有藏着掖着,苦口婆心的直言道,“小珍,你都24了,我们村里你这个岁数的人都当爹了。你是我们家的长子,肩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不能再拖了。”
“娘,我要给爹守孝。爹生病这些年我都没能陪伴他,照顾他,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
二太太心急的抓着他的手,抿紧唇,顿了一下,脱口而出,“你爹说过不必让你守孝。”
二太太身体明显变得紧绷,牙齿紧咬着,嘴唇微颤,发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层层水雾,在眼角汇聚成水滴,吧嗒一声落下,烫伤了手背。
“娘,你不必骗我,爹不可能说过这种话。”
何令珍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二太太紧绷的呼吸一下崩溃,难堪的微微颤抖起肩膀。
何令珍望着窗外在夜色中朦胧摇摆地树枝,像安抚小宝一样安抚着自己的娘亲,轻轻顺抚着她的脊背。
“娘,你知道爹临终前和我说什么吗?他让我坚持自己的信念,坚持自己的追求,按自己的想法过一生,不要像他一样。他不会逼我成亲的,您也不会的,是吧?”
二太太靠在儿子的肩膀上啜泣出声,手绢掩着嘴唇,不让大宝小宝看见她的狼狈。
“娘就是个无知妇人,不懂你们的追求,娘只是希望……我们家能有个后。我知道这个家拴不住你,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离开,我不会抓着你不放,但求你走之前能不能……能不能……”
二太太说不下去了,她知道这么做有多自私。
她就曾独自带着孩子在家可怜的等待着丈夫归来,现在却又要让另一个女人经历和她一样的痛苦。
“你爹最痛苦的无异于没人理解他,他说他的设计都是垃圾,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很孤独,然后变得暴躁,我作为妻子却也没能理解他。”
“我也不想强迫你,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到了地下,我该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
二太太絮絮叨叨的不停哭诉,自二爷去世后压抑许久的内疚、悲伤、担忧都吐了出来。
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志存高远,富有思想、抱负,她却始终无法理解他们,反而成为了束缚他们的绊脚石。
她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也不是合格的母亲。
“娘,我们家有后,大宝小宝就是我们家的后。”
二太太一下收住哭声,抬起头来,覆满泪水的脸上满是询问和惊诧。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已经给大宝小宝改了姓氏和户籍,他们以后姓何。”
二太太盯着自己的儿子,半天反应不过来,突然抬手打了他一下,神情肃然。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和我商量?”
“这有什么需要商量的?大宝小宝是姐姐的亲生孩子,和长锦长念一样,身上流着何家的血脉。”
“但他们……”
姓陈。
虽然大宝小宝住在庄园,但外孙和亲孙是有区别的,在她根深蒂固的思想上,外孙终究是别人家的孩子。
何令珍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却依然坚定的道,“我会把大宝小宝当作亲生孩子抚养,绝不会让他们成为寄人篱下、被人指摘的对象。他们以后就是庄园堂堂正正的主人。”
二太太看他眉眼间的坚决,轻叹了一声,让他成亲怕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道,“小珍,你是不是喜欢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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