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奔照着无忌的头就是一拳，结果被无忌一侧头，灵巧地躲过了。
“牛奔，不许打小公子的头和脸！”碍于事前不能出手的约定，卫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牛奔皱了下眉头，随即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打你的脸还能被你躲开，但打你的身体，我看你怎么躲。牛奔没用多少力气——他也担心真把眼前这个肤色白净的男孩伤着，他的拳头却异常坚硬，撞到无忌的前胸上，让后者忍不住蹙起眉头。
“只要你认输，我就放过你。”牛奔一脸的坏笑，能够光明正大地揍贵族的孩子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他炫耀似的晃了晃拳头，“我虽不能真的打伤你，但让你疼上好几天还是可以的。快点向我求饶！”
无忌紧闭着嘴巴，伸手乱抓，却被牛奔轻而易举地拨开。“好小子，倒是挺有骨气的。看你家牛大爷怎么收拾你。”牛奔照着无忌的胸膛又来了一拳，无忌的嘴巴闭得更紧了。“我劝你赶紧认输，再不认输我可要加点力道了。”
“休想！”无忌趁牛奔说话的间隙，双手冷不丁抓住后者的手腕，试图借此爬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除非你的力气比我大许多，否则你是不可能起来的。哎——哎呦——，你怎么咬人啊？！”
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疼痛让牛奔的身体绷直了，紧紧压着无忌的双腿松开了。一个月的刻苦练习令无忌的身体颇为柔韧，他的腰部猛一发力，双腿弯曲穿过牛奔的胳膊伸到他的身前。牛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无忌再一用力，双脚不偏不倚蹬在牛奔的腋下。牛奔翻倒在地，无忌站了起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警惕地盯着牛奔。
牛奔一边揉搓被无忌咬了一口的手腕，一边恼怒地瞪着无忌。“你怎么像只……”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下了，他想起以前自己打不过别人的时候也像这个男孩似的咬过人。他甩了甩手，脸上堆起了笑容。“你倒是很对我的胃口。不如这样，我们别打了，干脆交个朋友。以后你若是再来这边玩的话，你就找我们，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你……你不怪我咬你了？”牛奔突然的转变令无忌有些不知所措，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打不过你，又不想向你认输，只好咬了你一口。”说完他低下头，似乎因为这个有些低劣的手段而懊恼和羞愧。
“没关系，没关系。”牛奔大度地摆了摆头，心里想着我第一次咬人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咱们开始之前只说过不准用石头，不准用棍棒，可没说不能用牙啊。”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对面前的这位贵族公子生出一丝亲近感，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一些熟悉的东西。“对于我们这群野孩子来说，只要能让对方求饶认输，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这么说你也咬过人了？”无忌抬起头，睁着明亮的大眼睛迫切地看着牛奔。
咬人算什么，抠眼睛，掰手指，踢裆……只要能打败对方，谁还顾得上那么多。“咳——，咳——，咳——”牛奔干咳几声，抬手放到头顶，手指却被打结的头发缠住，只在原地动了两下。“那都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做的事了。”他收回手，将手平放在脖子上，又移到胸口，又向下移动了两三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咬人的时候才这么小，而对手比………比卫庆还要高。”若不是脸上挂着一层经年累月积累的灰尘，无忌肯定能发现他的脸红了。
无忌好像一点都没怀疑牛奔，他认真地点点头。“那你现在打不过别人的时候，还会咬他们吗？”
该咬的时候还得咬啊。“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不是我牛奔吹牛，在这个地方只有别人打不过我，我不可能打不过别人。”为了让无忌相信他，他朝站在一旁的几个孩子喊道：“你们说是不是？”
那几个孩子困惑地望着彼此，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问道：“老大，你说的什么？”原来他们的心思全在无忌穿的衣服上，根本没听自吹自擂的牛奔说话。
“没用的东西！”牛奔恨恨地骂了一句，转向无忌。“我觉得你其实挺厉害的，除了我，他们几个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的缺点是什么？”无忌果然上当了，不假思索地踏前一步。
“呃——”牛奔清了清嗓子，左右晃了晃脖子。“你的缺点就是不禁揍。”
“不禁揍？”无忌的眼中填满了困惑，我打人又不是被打，为什么要禁揍？
“你回想一下，刚才你使诈绊了我一脚，又打了我一拳，结果呢？我毫发无伤，反倒是你被我扑翻在地。要是咱俩换一下，你挨了我一脚一拳之后，你还能不能立刻将我扑倒？”牛奔看见无忌陷入沉思，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好像明白了。”无忌若有所思，“照你的意思，打人之前要先学会挨打，对吗？”
牛奔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古怪的说法，但为了显得自己在打架这件事上确实很在行，立刻点了点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一点就通。”
“这么说，以前你经常挨别人的打了？”
“我……咳——，咳——，咳咳——”牛奔脑门一黑，不由得咳嗽起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卫庆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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