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若有所思，一人道：“杂牌人少，杂七杂八加一起，顶天了，两三万人。多有老弱伤残，军械也不精良，没甚么作用。”
老王翘了大拇指：“愚、愚蠢，太过愚蠢了。”
有人挤了挤眼，问道：“好多人说，贺掌盘赏赐了小先锋好几个美女？”
一人道：“有他娘什么好稀罕的？城里美人多的是，你没有玩过么。”
先前那人道：“不同不同，贺掌盘赏赐的尽是些官宦女儿，原先都没让人碰过的。”
那人道：“官宦女儿那又怎样？扒了衣服，吹了灯，横竖不是一样干。难道她官宦家的女儿就能比常人多伺候一只鸟儿？”
老王连连摇头，道：“外、外行了你。晓、晓得毛驴不？晓、晓得汗血宝马不？甚么区别？就是毛驴和宝马的区别，一个天生拉磨，一个则是择人而伺的，甚是好骑呢。”
“又吹了，又吹了，就你他娘那怂样，还能骑过宝马？”
老王瞄了瞄杨开，嘿嘿一笑，道：“还、还真是不瞒你们，老子三生有幸，真就骑过一回。”
众人大感兴趣，拥促过来催着道：“说说，快说听听。”
老王咧着嘴，卖弄道：“老子一个兄弟，原先是杨太岁旧部，前两天去见小先锋，小先锋送了一个给他带回。托他的福，老子沾了沾光。晓、晓得甚么滋味不？”
“你狗日的快说！”
“就、就告诉你们一句话。”老王伸出三个手指，道：“别说比旁人多伺候一只鸟儿不成问题，就算伺候三只都行！”
听到这里，侧耳旁听的杨开险些笑出声来。
老王黄段子讲的出神入化，不过玩笑归玩笑，很快言归正传，有人道：“倒也奇怪，东边战事紧张咧，那姓熊的不定什么时候又来骚扰呢。
贺掌盘召蔺掌盘回来作甚？俺有听说，刘掌盘在湖中，已经与高掌盘达成共识了呢......”
他压低声音，道，“莫不是，我们要撤出武昌，全军转入湖中？”
老王嗤笑，道：“撤、撤的了么你？榆木脑袋。”
“那你说，甚么大的军事行动？”
老王鬼鬼祟祟往左右望了望，小声道：“小、小道消息，还真是要打、打......”支支吾吾好半天，没“打”出来，他憋得满脸通红。
有人等不及，狠狠朝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脱口而出：“打你娘咧，快说！”
“打江南！”
终于说了出来，但声音大了点儿，忙捂嘴，周围没人注意他，放下心叮嘱。
“就，就对你们说了，哥几个儿，可、可千万别外传。”
“江南”二字一出口，他边儿上几个人吓了一跳，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半晌，才有人开口，说道：“又从哪个路边儿听来的？打江南？仪仗坚城，我军尚有一战之力，主动出击，拿什么跟官军打？”
老王问道：“是掌盘子听你的还是你听掌盘子的。”
那人道：“自然是我听掌盘的。”
“那不就行了？”老王又问别人：“知道为啥刘掌盘不回来么？”
一人道：“湖中方下，高掌盘离不开刘掌盘的做帮手？”
老王不屑一顾，道：“你这蠢货，别、别和俺说话，你，你……”
“湖中高掌盘士气正盛，如今江南来了熊文灿，那四川和陕西呢，定也有官军围剿吧，如果能做到东西两处，皆大败官军，汝宁局势岂不稳住大半了？那时候才才会撤回湖中。”
有道理，众人恍然大悟。
忽然有一人犹豫半晌说道：“就算败了官军，武昌也不能弃守吧，到时候贺掌盘撤走了，岂不是要把兄弟们留在下来？”
“那、那是当然，共患难容易，同富贵本就难，我们只是小卒，掌盘子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好了，多说什么废话。”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做下属的，掌盘大人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便是。多说无益。”一挥手，“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一哄而散，老王着急撵着再次叮嘱：“各、各位，千万别、别外传！”
说话间，府门打开，两个文官出来，朝众人一揖，道：“掌盘大人将令，军议即开，文武请入。”
左边一个补充道：“楚王府重地，入内之前，诸将请先解兵器。”
楚王府中，熟悉礼制之的文官，准备充足，专设侍卫在府外扯了两横长绳，将军们解下刀剑，悬挂其上。
按照官职尊卑、关系远近，文官居左，武官在右，列成弯弯曲曲的两列，排队进府。
将军这的官儿，甚是巧妙，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错，他谦虚年幼，让出前位，落在老管队这一级最后的位置。
贺锦军纪还算严明，一入楚王府，就没人再大声说话。
数十上百个文武，议事地方小了不行，地点选在楚王府正堂，贺锦居中，蔺养成向侧而坐，两人已到。
诸人进来，分成四列按班站好，山呼拜倒：“卑职、末将等见过掌盘大人。”
贺锦便如弥勒带笑，笑眯眯道：“起来吧。”
目光柔和，一瞬间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儿，杨开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稍微长了片刻。
借诸人拜见的机会，他悄悄看了看蔺养成。
蔺养成长得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也算正当盛年，坐在贺锦旁边，越发显得精神抖擞，英武夺人。
礼程走完，贺锦当先一个说话，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为有两件事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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