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所谓的地皇之位,已经影响不到他。
这是否说明,这些年对方已经强大到了一个她无法揣度的地步?
“地皇事关天帝之位,你难道就真的不担心神庭诸神会对你群起而攻之?”
“地皇嘛……神农这些年扶持有熊一国,厉兵秣马,将大荒的赤县神州经营得人强马壮,他们就等着一位地皇出世,好带领他们席卷天下,以地抗天。”
东君一声哂笑:“不过是陪小孩子在玩游戏,我随手扶持个九黎国,以做掣肘,就能让他们数百年出不得大荒,即使你那夫君有地皇之相,又能如何?”
他摇头道:“再说,乌号弓只是燧人至宝,并非地皇象征。”
宓妃微微皱眉。
她现在才想起来。
乌号弓确实不是皇权象征。
燧人为天帝时,传阳谷规矩于伏羲,才有羲皇正统。
羲皇为天帝时,传六龙神琴于太一,才有东皇正统。
而太一为天帝,传天行剑于大羿……
那口失踪了很多年的天行剑,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天行剑。
太一神庭的诸神们,绝不会承认地皇的合法性。
宓妃松开了眉头。
她不愿意昊天走地皇之路。
因为那条路迟早会和东君对上,那太艰辛,太危险,太可怖,其实就连她自己都有点不敢去报仇。
这不叫怂。
这叫敢爱敢恨,敢不恨!
就在此刻,天空中无处不在的阳光微微一暗,东君身上的青云白霓亮起一抹金光,来自于其本体的金光,穿透天空与大地间的遥远距离,照耀此地每一个地方,然后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
伟岸浩瀚得无法形容的意志,宛如天道降临人间,搜索着方圆千万里的每一寸角落,试图找到不久前的那股魔气,最后却终究无功而返。
“没道理。”
东君面带疑惑和意外。
他看向宓妃手中的洛书,双眉微皱,虽然算不到这羲皇圣物中的具体情况,但他很清楚,波旬不在里面。
那能在哪里?
那颗坚定到极致的心,忽然有些不宁的迹象。
不仅仅是因为波旬消失不见。
对他而言,天魔波旬并不会真正的死亡,那大魔的形体死亡后,不需要多久时间,又会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重生。
众生不灭,波旬就永远不灭。
那魔就算死了也不算大事,只需要默默等待其重生便可。
但波旬却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让东君感到不安的是,他付出巨大代价算出来的结果,居然是波旬被囚在了某个他无法找到的地方。
这是否说明,天地之间还隐藏着一个他不知道的可怕角色,对方与他差不多的实力,也知道他计划的关键,甚至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所做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眼中?
他压下这一丝不寒而栗。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你在找什么?魔气?”
“不错,方才那道魔气,西陵你可知它去了哪里?”
“我哪知道,我本来在睡懒觉……呸,我是说我本来在梳理洛河水脉,正入神呢,要不是天象变化我都还不知道,城外居然出了个魔头。”
东君沉默的看着她:“当真不知?”
宓妃不悦皱眉:“我该知道什么?”
她表面如此,心中实则惊叹不已,回想起张昊与她神魂交流时的对话。
“宓妃,我思考了很长时间,对于东君那种人物来说,有什么事情会比天魔波旬的线索更重要,能够让他放弃追查,立马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
“我想了很长时间,钻了很久的牛角尖才终于想到,比波旬线索更重要的事情,其实就是波旬本身……”
“宓妃,我有时候其实很笨的。”
听起来很简单。
但做起来其实相当困难。
其中最难的地方就在于时间。
对于时间的拿捏。
既要让东君找到一点线索。
又不能让他真的知道波旬失踪的那晚,是跟昊天太子在一起。
多一刻不行。
少一刻不行。
必须刚刚好。
宓妃不知道张昊是压榨了昊天镜,只以为心上人智慧深不可测,居然连东君这等人物都能戏耍。
“看来,那魔真不在。”
东君在三尊神像之前,盘坐了下来。
他的气度潇洒至极,颇有一种与伏羲女娲论道之意:“西陵侄女儿,你可自便,我就在此地等候那魔再次出现。”
他要留在这里?
居然连这一点都算到了?
宓妃再次惊叹昊天智慧,轻笑一声:“这庙我早就不住了,给你也无妨,不过你这是要守大株而待鹓扶?”
“守大株而待鹓扶?”
东君微微思忖,就猜出这成语的意思,微笑颔首:“好词,不错。”
“那你继续等吧,我要回去补觉了。”
宓妃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
暗中绷紧的心灵,渐渐放松了下去。
然而——
“稍等。”
少女一颗心猛然提到嗓子眼,她面无表情的转身:“又有何事?”
“你那位心上人还在宛丘否?可否引荐一二?”
“他?”
宓妃心头狂跳,面上却自然流露出了恼恨埋怨的表情:“别提他,他要去昆仑山,给我那老丈人取不死药……哼,说得好听,不就是想去见西王母?”
“西王母?”
“我跟他说西王母是个大美人,那风流胚子一下就来劲了。”
“大美人……”
东君向来从容的面容上,罕见的有一丝难绷,西王母确实是美人,但不论从哪个方面都谈不上一个“大”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小朋友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