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栾平易看也没看,直接将手中书信撕碎,漫天白雪般坠到地上!
“你!你!你竟敢如此行事!”
许如镜气的面颊通红,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我要参你!老臣要以死参你!”
许如镜头颅似小鸡啄米般在凤栖石地板上磕着,声响不小,一刻不停,额头都砸出血来,在青玄色的凤栖石地板留下一小片红色。
“陛下!陛下!老臣愿死谏!燕王栾平易目无圣上,目无法纪,张扬跋扈!若不降罪革职,恐成大栾祸患啊!”
“你说本王目无法纪,那我问你,按太祖所立《大栾律》,首告者若想将罪名落实,所需何物?”
许如镜全然不理会,仍自顾自的朝那牌匾下的消瘦身影叩头。
零星没有跪下的几个朝臣中,居于前列者站出一人,说道:
“既然王爷有问?老臣便来回答,按《大栾律》公式卷一第九条,状告朝廷官员,皇室宗亲及有功名之人,首告者应提供可以定罪的物证,与案件有关的人证,缺一不可,且人证需亲自到场,物证也需验明真伪。依照此律,若要状告王室宗亲,一封书信怕是不够!”
栾平易定睛一看,这陡然站出之人正是南怀玉,点点头对许如镜喝道:
“南相所言你也听见,这一封书信,不验真伪,无有物证,你便要定本王罪证!是谁在藐视大栾律法?许如镜!凭借一封书信,便想把一个世袭罔替的王爷革职拿办,若人证物证俱在,你是不是要本王阖府的项上人头?”
“你!”
许如镜年老体衰,栾平易一激之下,口吐一口鲜血,直直向身后倒去!
“许大人!”
“许大人!”
“传御医!”
身旁官员纷纷围将过去,晋王怒道:
“栾平易,你口口声声说的礼法呢?朝堂之上,口出狂言,欺辱老臣,致使许大人急火攻心,成何体统!”
“礼法?你和栾平坚做的什么好事,欺我王府丫鬟,诬告我栾平易的儿子!行着小人行径,就不要扯什么君子的大纛!若觉得我栾平易如今爪牙俱落,便人尽可欺,你们尽管试来试试我手中这把青冥剑,依旧锋利否?”
栾平易从燕福手中拿过长剑,带鞘遥指着许如镜身旁的诸位达官显贵。
众人恍然如梦,仿佛面前持剑的燕王修为未失,依旧是那个《浮沉仙录》上大栾第一剑仙!
“你少在那拉扯!持剑上殿,罪同谋反,凤翔卫何在?栾平易谋反,其罪当诛杀,给我拿下。”齐王涨红了脸,几近破声的嘶吼,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立侍在宫殿两侧的金甲军士面面相觑,一个王爷要拿下另一个王爷,但齐王领凤翔卫统领,辖制凤翔卫,名义上便可号令御前侍卫,那这令是奉还是不奉?
再说今日殿上的情境他们全都看在眼里,这大栾军中,唯一能和面前这持剑的燕王相提并论的,只有西拒大秦的“镇西侯”和统领北疆兵马的“武安君”了。
可这两位,都远不如燕王传奇!
这个年少青衣仗剑,游历江湖,国难时力排众议,统领刚刚兵败的南疆军击溃南楚,扶大厦将倾,立下不世功勋的王室子弟!
一些军士不为所动,纷纷望着玉阶之上那道侧对群臣的消瘦人影,等着陛下的指令。
另一些则耐不住寂寞,拔剑出鞘,跃跃欲试。
“我看谁敢?”
一声怒喝,栾平易转身抽出鞘内青冥,一股惊人煞气自剑身平铺开来,汹涌逼仄。
朝堂上部分没上过沙场的文官干呕几声,几乎吐了出来。
战场上杀过人的人,眼神便与常人不同。
可若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便是半分修为不在,佩剑上,也有屠人的煞气!
寒光冷对,栾平易执剑胸前,刃在眉间,煞气阴寒逼仄,连朝堂的温度都降了三分。
栾帝没有反应,他清冷眸子盯着栾平易,栾平易也看着栾帝,四目相对下,久久没有动静。今日之事到底是什么结果,归根结底还是看眼前这栾帝陛下的意思。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启奏!”另一侧也同样列于百官之前的南怀玉弯腰启奏。
“丞相请说。”栾帝也不看南怀玉,转过身来,走到“百鸟朝凤”的金匾下。
“老臣听闻,太祖皇帝曾为抑扬阁‘百鸟朝凤’之预言,下过圣旨,燕王岐王分出大栾皇室主脉,燕王另立图腾玄鸟,岐王另立图腾鬼车,此二王立为同凤亲王,高百鸟亲王一等,食亲王双俸,世袭罔替,且有持剑上朝,鞭策帝君,驱逐佞臣之权,以全百鸟朝凤之意。老燕王老岐王宽仁,太祖先皇两朝不曾动用此权,如今众位大臣却说此权不存,是想违太祖遗命吗?”
南怀玉字字铿锵有力,说得满朝大臣寂寥下来。
“你们也想违太祖遗命吗?”
南相那手中白笏怒指着拿出兵器的御前侍卫。
“呵,真是可笑,什么持剑上朝之权,南相是想说陛下昏聩,还需要燕王鞭策吗?”
群臣中又站出一人,对着南怀玉高声道。
栾平易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
“大理寺少卿刘大人,怎么?也做了齐王的狗?我可没说陛下昏聩,今日持剑上朝。”
栾安平剑刃在空中一划,破空之声令人胆寒。“只因为下有佞臣!”
“什么?”
“你说的什么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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