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默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光看样貌,便有沉鱼落雁之美,青竹幽兰之气。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其举止间,散发出的淡淡哀怨之情。
女子下了马车,向着钱默款款而来。
马车四周的男子,眼中顿时充满了嫉妒之色。
钱默却浑不在意,还故意扮了个鬼脸,挑逗他们。
女子在钱默面前停步,行了个万福礼,声如春风般说道:“妾身寇白门,见过钱公子。”
“久仰大名!”
“公子说笑了,妾身不过是流寓在秦楼楚馆之间的一缕断魂草罢了,何来大名?”
“我看不然,你肯为一贰臣出银两万赎命,姑娘真乃是高义!”
“保国公于我有恩,我不得不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公子何必为难于我?”
“嘿嘿,倒也不是为难于你,只是笑尔身后争肉之群犬罢了。”
“我之白肉,父母予之,男儿争之,我何错之?”
寇白门言语间,不卑不亢,却也暗藏忧伤。
钱默倒也不是和她过不去,那保国公朱国弼屈膝降清,被清廷软禁,索要赎命钱财。
朱国弼为保性命,想要将自己风光迎娶的妾室寇白门同府上奴婢一并发售,换取金银。
寇白门言朱国弼曰:昔日君赎妾于青楼,今日妾赎君于囹圄,从此互不相欠。
于是寇白门南下秦淮,重返故地,筹银两万,送与朱国弼保命。
而她,也便居于秦淮歌楼之中,与文人墨客日日醉生梦死,酒酣诗热,了断前尘。
钱默被寇白门的反问,给止住了话头。
他不齿朱国弼降清之事,寇白门也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
真正让钱默看不惯的,是跟在寇白门身后的那些年轻拥簇者。
好男儿,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怎能流连于石榴裙下,温柔乡中?
这时,沉静少言的钱熙忽然开口道:“姑娘纳给伪朝的两万两白银,不知会化作多少支箭矢,射在我大明将士的身上。”
钱熙一言,振聋发聩,令满街俱静。
寇白门娇躯一颤,看着文质彬彬,一身书卷才气的美公子,竟无语凝噎。
钱默看向了素来安静的大哥,略有惊讶,没想到他会出言。
一旁的沈羽霄也是颇为惊异,钱熙一向乖巧守礼,有君子之风,很少与人辩驳。
不远处,朱常淓也听见了钱熙的话,眼中大放光芒。
寇白门无言以对,深深行了一礼,转身返回了马车之上,临上车前,又回首看了一眼钱熙,似乎欲言又止。
钱默忽然眼珠子一转,对着寇白门的背影喊道:“不知寇姑娘此来杭州何事?”
满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寇白门身上。
围在寇白门四周的男子皆目中有希冀之情。
寇白门可是秦淮八艳之一,名满江南,能一睹芳容,那都是奢侈,更别说千金买笑。
此番从秦淮前来杭州,也不知是为了何事,所有人都在好奇猜测。
坊间传言,说是有人豪掷千金,买下了寇白门三日,要与其共度良宵。
近半月来,整个杭州都传的沸沸扬扬。
以至于赌坊以此事真假开盘,邀人下注。
钱默这一问,可算是问出了这群裙下之臣的心声,也是将寇白门架在了火上。
寇白门哀怨一叹,凝眉浅唱而答。
“曲终人散日西斜,殿角凄凉自一家。纵有春风无路入,长门关住碧桃花。”
唱罢,仙音袅袅,满街沉醉。
独朱常淓一行及钱默三人毫无波澜。
“妾身,来会故人。”
说完,寇白门便转身进了车厢,马车起行,缓缓南去。
钱默拉着沈羽霄让开了道路,放其车马通过。
街上,那些回过神来的士子,仿佛没听见寇白门最后那句“来会故人”,又痴痴尾随上去。
钱默不禁大叹道:“群犬逐肉也!”
沈羽霄眨眨眼,喝口酒,砸吧着嘴说道:“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啪!一声清脆巨响!
钱默一巴掌拍到了沈羽霄脑瓜上,笑嘻嘻道:“当犬上瘾是吧?说人话!”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三人一直等到人群远去,这才齐齐一叹。
忽然钱熙问道:“不识,你还是想想怎么救你那小友吧!为兄先说好,不许报父亲的名号!”
钱默一愣,嘿,差点又把这事给忘了。
他挠了挠头,冲着钱熙挤眉弄眼道:“大哥,放心,保准不用父亲的关系。”
“那你怎么救?”
“容后便知,放心,没有我混世小魔王钱不识办不妥的事情!”
钱熙有些无语,双手一笼,后悔多嘴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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