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布告一出,各府百姓皆携干粮,自发向长沙而来。
本预计征召民夫一万,却不想数日之内,汇聚在长沙城下的民夫已逾五万余。
道路之上,人烟不绝,骡车驽马,扁担织袋,老少前赴后继。
章旷闻听此情此景,不禁在案前停笔感叹道:“我民如此,安敢相负?”
二月十三日,堵胤锡率君子营先行抵达了武陵县,各路兵马大半已至,还有南部三府的兵马,路途较远,还需要两三日才能赶到。
堵胤锡在武陵县与诸将定下了北伐方案,湖北清军兵力空虚,皆收缩于几处重镇。
驻军在松滋县的副将张先璧送回了情报,清军都统金砺,正屯兵于江陵雄城,前几日,清军梅勒章京佟养和率军一万,南下进入了江陵。
如今,江陵有兵四万,成为了湖北清军重点坚守的雄城。
大军若想规复湖北,就必须先攻克江陵,拔出这颗钉在湖北的钉子。
张先璧言,清军已将江陵经营的固若金汤,若想攻克,殊为不易。
江陵,是湖北的南部锁钥之地,想要进军襄樊,就没法避开这里。
堵胤锡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先克江陵,打开门户之地。
于是他传急令给松滋的张先璧,命其昼夜不息,打造攻城器械,以备大军之用。
同时又传信给留守长沙的章旷,命他想办法置办火炮,转送军中。
江陵城坚,须仰仗火炮之利,方有一战可能。
湖南火器制备荒废已久,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生产。
章旷接堵胤锡之令后,一面遣幕僚蒙正发下衡州府梳理筹建火炮厂,一面又遣信使向南昌的五省总理张国维求援。
同时,章旷又向两广总督沈犹龙发函,请求支援火器军资。
章旷三管齐下,全力堵胤锡解决后勤之需。
就在堵胤锡调集诸军,准备大举北伐之时,闽督郑森率部与前锋会师。
黄坪山,明军八万大军整装待发。
而此时,身在大治城中的大清镇南将军陈泰,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参领德罗克已经几日没有遣人回来运粮了。
陈泰从房中的榻上坐起,眼神晃动两下,敏锐的意识到,黄坪山可能出了问题。
于是他匆匆出门,唤来了亲兵,命其往斥候营传令,速探黄坪山消息。
同时,陈泰又遣快马,调黄颡口镇的参领希福率军回撤大治县城。
一旦黄坪山被突破,那金牛镇和黄颡口镇这两处险关要塞就失去了意义,会面临被明军前后夹击的风险。
谨慎的陈泰迅速开始收缩兵力,准备固守大治县城。
就在陈泰派出斥候侦查黄坪山的一个时辰后,明军大张旗鼓的从大治县南的黄坪山中出现。
守军大惊,急报陈泰。
陈泰早有预料,于是命各部登城,准备迎战。
郑森督军兵临城下,见城池早有防备,于是打消了速攻的念头,下令兵围大治县。
而这时,驻扎在大治县西北,一直关注大治县情况的副将王得仁见己方大军开到,大喜,遂立即遣人联络。
郑森得知还有两万友军在侧,便令王得仁率军列阵于北,进攻铁山之敌,掩护大军后背。
王得仁当即领命,移军至大治县城以北,列营在闽兵之后,对阵铁山上的清军参领呼尼牙罗和。
陈泰见明军源源不断的从黄坪山涌出,惊讶不已。
他没想到来攻大治的明军竟然有如此之多!
见明军欲四面围攻,陈泰便知事情不妙,于是趁着明军包围没有完成之前,遣兵出城,向参领希福传令,命其不要率军回城,而是直奔樊口,去与参领瓦尔喀协力,击溃樊口的金声桓部明军。
同时,也向金牛镇的参领苏拜传命,令他布疑兵之计,秘密撤离金牛镇,沿泽湖向北,速攻樊口,与瓦尔喀会师。
瓦尔喀有兵两万,加上参领希福、苏拜之兵,大约四万人,只要他们能攻克樊口,就能整军南下支援。
援军不需要进入大治县,只要他们南下,进入铁山,便可解大治之围。
黄坪山失守,是出乎陈泰意料的,明军数万之众,竟走这深山老林,轻兵而来。
参领德罗克竟然连个示警的消息都没有送回来,这让陈泰很生气。
好在他应对迅速,不然大治县便危险了。
再过十几日,征南大将军索尼的大军便会开进武昌。
自己只需要坚守到那时候,明军便会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围攻大治。
陈泰亲自坐镇城头,调度兵马。
城下,明军十万人马,重重围困,浩浩荡荡,声势颇大。
闽督郑森令诸营立寨安营,伐木造梯,准备攻城诸事。
陈泰观望,心中测算一番,明军大约一日后才会发起进攻,于是便回到了城楼之中,开始独自谋划起守城诸事。
酉时,驻守在黄颡口镇的参领希福接到了陈泰的军令,得知大治被围,果断选择撤退。
他令士卒在镇中遍插军旗,又点篝火,以便迷惑明军。
天暗之时,希福悄悄率军撤离,一路向北,沿着江岸,急行军向着樊口奔去。
与此同时,驻守在金牛镇的参领苏拜也接到了军令,苏拜惊愕不已,没想到明军竟然从黄坪山出现。
他也十分果决,命兵卒扎草人以作疑兵,而后便迅速集结兵马,撤离了金牛镇,沿着泽湖向着樊口行去。
卯时初,苏拜率军撤离已经一个半时辰,在金牛镇北岭通道之下,一块地面忽然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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